2009/08/31

密碼,達文西?

如果說在米蘭真有留下什麼遺憾,那麼就是達文西的《最後的晚餐》了。

那是個熾熱的午後,我們頂著艷陽從米蘭市中心步行了一段路程抵達格拉茲聖母教堂。教堂左側的修道院,院內用餐室的壁上便是《最後的晚餐》的所在。

儘管行前略聞該院必須預約方能入內參觀,但既然已至此地,抱著或許也可現場排隊的一廂情願姑且一試。無奈我們沒有獲得一丁點的僥倖。雖然櫃檯前的隊伍人數稀少,但票務女士一一要求查看預約文件,然後再一一拒絕並解釋無法接受現場購票。以他得不斷重複同樣聲明的情境,那般的態度應當算是有禮了。

我們像多數被婉拒在門外的訪客一樣,有點失落但又不甘心地徘徊在外頭看著教堂和休道院的外觀。當時,有種隔著那牆有樣神秘事物在另一頭勾動的感覺。大概,這就是所謂的咫尺天涯吧。

離去前,不經意看到教堂外地面的某塊磚石上刻著不解的符號,我們笑稱發現了達文西不為人知的密碼,也算是送給自己一個幻想式的安慰和鼓勵。

2009/08/29

卡拉卡拉浴場──終究寧靜


在義大利旅行一個多禮拜,所到之處總是充滿遊客,或許這是造訪觀光勝地的宿命。這宿命使不少文化遺址沾染上商業氣息,有時過於擁擠的視聽覺更讓許多古蹟曠味不再。

回程的前一天傍晚,我們前往預定行程裡的最後一站──卡拉卡拉浴場。也許已近關閉時刻,或者因為這裡距離羅馬市中心較遠,進到卡拉卡拉浴場時裡頭大概只有不到十個遊客。

卡拉卡拉浴場在古羅馬時期是可容納一千六百位市民共浴的澡堂,同時也提供了圖書室、劇場、競技場和禮拜堂等各種功能。如今此處僅剩一大片斷牆殘垣的遺址,除了從凹陷地面的磁磚可以辨識出部分浴池的所在,其餘只見巨碩的橙黃牆面林立於廣大的佔地,牆與牆之間留下空蕩蕩的沙石地以及觀者各自的想像。

此時太陽即將下山,天空靛藍,夕陽不再那麼炎熱的光束穿梭在牆的頂端和牆隙間,有時溜過牆上的拱門映到另一面牆上。當下,卡拉卡拉浴場像是光影和幾何空間交錯的時空隧道,允許記憶遊走在歷史和現代之間。

我不覺看到古浴場的興奮。取而代之的,是這些形狀和顏色,還有空曠無人的空靈,所滙聚而成的寧靜──先是從視覺的,再轉為心理的,然後沉澱為情感的。

我的視線似乎不時地向上仰望,看著那些陽光和牆頂交會的部分,那些明暗藍橙更替的地方。此地此刻,對我來說有種疏離卻平和的美感。

臨行前,步出牆群拍下最後幾張照片,覺得終於有那麼一點擷取到羅馬原始的美。那時,整個卡拉卡拉浴場只剩我們一家三人。走向門口,大門已閉,警衛正等候我們的離去便可下班。就這樣,原本這趟總被淹沒在人群裡的旅途,意外地在卡拉卡拉浴場留下一個開闊的尾聲。

2009/08/06

The Virgins

The Virgins才剛買一個多禮拜,不知不覺竟已聽了二十次。剛開始覺得這群紐約客是百分之七十的The Strokes加上百分之三十的Vampire Weekend,然後再添些節奏感。這些節奏不經意地敲打著生活片段。

等紅燈時看向車窗外的電車站,紅髮婦女被風吹得髮絲舞動在空中。此時是正夏,遠方的家人說台北已是炎熱的三十八度,但鹿特丹傍晚的風卻有十四度的冷颼,路人們拉緊衣緣頂著風走過街角。車窗裡The Virgins正在唱〈Love Is Colder Than Death〉,中板節奏,曲調甜美但泛著憂傷。

停好車,一旁草皮上圍著頭巾的中東婦人用疼愛的眼神逗著狗。狗的右後腿是義肢,像剛學走路的孩子往前跑去。他倆滿足地逗留在這黃昏時刻,不暖不冷也不熱。〈Love Is Colder Than Death〉反覆播放著。

It's easy when it hurts
So say goodbye
We'll fall in love again
Just give it time

打開落地窗,讓客廳吸幾口戶外清涼。我隨著〈Radio Christiane〉踏起了簡單的步伐,有些塵封記憶被掀開。逝去的歲月裡,在工設系館,在師大對面的Spin,在安和路卡奈基,在市民大道Juliana,我們舞蹈著──不認識的剛入學的女同學,附中學長們,Mag,Emily,Clementine和Shanx──那些已經忘卻年代的不知名夜晚,此刻閃爍在節拍之間。身體暖活起來,陽台外冰涼的空氣帶著洗衣粉的香味,撲向臉龐好一陣清爽。

溫度究竟是迷惑了我還是麻痺了我。The Virgins絕對不只是The Strokes或是Vampire Weekend。應該足以取悅一個派對,復古卻時髦,是搖滾是舞曲,也是戀人們的音樂。

This is my album of the week. 陪我記錄了抑鬱瀰漫的一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