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末的午後,我爬上天母公園裡的一棵老樹,那是距離地面大約兩公尺的高度,其實還可以再繼續往上,不過因為只是一時興起而且還是穿著皮鞋,因此在樹幹上停留了幾分鐘後,我懷著滿足的笑意三步併作兩步地跳回地上。
印象中上一回爬到樹上玩耍應該是小學的時代了。在那個年紀我們放學後會爬上後操場的芭樂樹上,樹幹其實不是很粗壯,但因為我們體型還小,可以很輕巧地攀上樹枝的較上端,然後摘下芭樂來吃。
那幾顆樹所結的芭樂大概只有我們當時一個拳頭的大小,有些是青翠的綠色,有些則是帶點淡黃的粉綠,但不論哪一種都不是今天在賣場裡可以看到的那種飽實體態。
我特別偏好翠綠色的芭樂,這種芭樂由於尚未完全熟透因此十分堅硬,每一口都只能咬下薄薄的一小片果肉,而到現在我還可以清楚地回想起那澀澀地帶點苦甜的味道。就這樣我們或在樹上吃了起來,或是純粹體會著攀爬的樂趣。我想大概從那時候起我就變得比較喜歡吃硬一點的芭樂了。
爾威望著樹上的我,臉上泛著好奇的眼神,同時興奮地將一隻腳踏向樹根,我則是有些感慨,畢竟現在的孩子要這樣沒有拘束地在大自然中成長的機會已經不多了。想想從前我們在草叢裡捉蚱蜢,在稻田邊釣螯蝦,可以徒手抓到蜻蜓;再想想現在的小學生有自己的手機,玩的是PS3和Wii,甚至爾威現在已經會使用基本的Windows和Word了。靜下來回首一看,這三個十年的代溝還真不小。
幾個禮拜前遊訪花蓮時參觀了一個螳螂養殖場,業者育養繁殖螳螂,然後賣給農民以取代農藥來抑制蟲害,可以稱得上是某種形式的有機農業。我手掌上捧著一隻成年螳螂,回想起小時候為了飼養抓來的螳螂,到處捕捉各式昆蟲來餵飽它,而這種經驗現在卻令人莞爾地以商業型態再現於鄉間的農業活動之中。
只能說世界改變得太多,城市和環境不同了,而人也不同了。幾天前看了Al Gore的An Inconvenient Truth,突然再一次感到自己的無力與渺小。於是開始盤算該如何調整面對孩子的教育方式,然後衷心地希望他在自己這個年紀的時候,仍舊有那麼幾個爬樹和昆蟲的故事可以得意地說給他的孩子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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