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06/26

古城Gent


Gent,比利時,2009年3月7日。

冬末春初的三月,天氣仍舊冷得需要穿上大衣和圍巾,我們造訪位於比利時北部的古城Gent。現在看著照片裡的景物,覺得當時彷彿置身在一部以中古世紀為場景的電影裡。國家地理雜誌在2008年"Historic Destinations"的排行裡,將Gent評選為第三位,的確有它經得起探究的道理。

前往Gent前,在閱讀資料的過程中,香草河岸(Graslei)和穀物河岸(Korenlei)特別令人期待。沿著雷耶河的兩岸,此地在中世紀是許多計量所和同業工會的所在,曾經繁榮一時。而因著某種隱約的連結,它使我回憶起北海道的小樽運河和河岸旁的紅倉房。

過去曾先後來到小樽兩次,每回天氣都相當晴朗。淺藍色的天空下,赭紅的廠庫牆面和映射出藍天的河水,溫和地醞釀出一種舒坦的閒適感。

不過,那天在Gent時天空是灰白色的,所有的艷麗色彩好像從整個城市中被隔絕開來,然而這也更加深河岸步道和兩旁建築的歷史曠味。要離開前,我站在聖米歇爾橋上再一次拍下這景緻。如今每回端詳照片裡穿著現代服飾的行人,總覺得他們被框在一個古老的時空裡。而且越來越同意該為當天的灰白天色感到幸運。假若這些古色的建築頂著亮麗的藍天,畫面也許就不會像現在所呈現的如此典雅而靜謐了。

2009/06/24

陽台

現在居住的寓所裡,客廳落地窗外的陽台是個讓人有特殊感應的角落。它約有兩坪大,由於寬敞的棟距加上位處八樓的高度,視野因此十分開闊。

我似乎養成了習慣,在就寢前走到這兒,或佇立在落地窗前,或走出窗外進到陽台裡。這時通常街道上已經少有人煙。望向左手邊,Erasmusbrug白淨的橋身被燈光打亮後透出螢光綠色和一些粉紅,橋上有稀疏往返兩岸的車輛。右手邊那些典型荷蘭式建築頂著它們階梯式的屋脊安詳地陳列在一塊兒。

此時,刻意呼吸幾口戶外帶點涼意的空氣,似乎就足以洗淨一天心頭的塵埃。有時會聽到從鄰近傳來的談話聲。有時天空滲出帶著靛綠的深藍。

用這樣的方式收拾起一日作息,總給人格外清新的舒敞。然後我才轉身,靜默地準備沉入黑夜中。

2009/06/21

Is this freedom?


鹿特丹,2009年6月20日。

如今在高速公路或鐵道旁,在馬路街角的配電箱外殼,甚或都市裡的任何一片牆面,人們見到噴漆塗鴉都已經自動把這視為再理所當然不過的事了。塗鴉已成為許多城市的眾多視覺印象之一。

這天傍晚從市中心散步回家,在路上遇見這句令人莞爾的塗鴉──「Is this freedom?」不知道該把這視為一種反省還是挑釁。我拿出手機將它拍下,一位非裔女士恰巧路過身旁,用中氣十足的音量回答我那個沒問出口的問題:「Yes! This is freedom!」那口吻好像想告誡我別大驚小怪,然卻又帶點無可奈何的惱怒。

我轉頭對他微笑,但沒再說些什麼。This is my freedom, too.

附記:經過近兩年的時光,這已是Café Metaphysics的第101篇網誌。我對自己說,與其緬懷已成過往的里程碑,但願用更自由的態度來行走接下來的旅程。

梵谷美術館


梵谷美術館,阿姆斯特丹,2009年3月15日。

在梵谷美術館,作品依據年代歸類陳列於不同的畫室裡。其中我最偏愛梵谷1888~1889年在Arles時期所創作的油畫。輕鬆寫意式地瀏覽了所有展館後,我坐回Arles館中央的長板凳上,前方恰巧面對著三幅我特別喜愛的作品:《The Harvest》,《The Bedroom》和《Sunflowers》。時而從人來人往的空檔或間隙中望著這些畫作,與其說在欣賞藝術品,反而覺得他們成了我休憩空想時的視覺背景。

那個時刻,隱約有股既奢侈又幸福的滿足感。因為我明瞭只要願意,一個小時的車程便足以將我再次帶回到這些畫布前。況且我們買了Museumkaart (Museum Card),一卡在手可以通行遍佈荷蘭的四百多個美術館。

那段時期館方策劃了"Van Gogh And The Colours Of The Night"特展,從世界各地邀集了梵谷以夜空為主題的代表性畫作。看著民眾和小朋友們或站或坐,沐浴在梵谷的星空下,回想著自己一邊發呆一邊被那些色彩和筆觸伴著的奢侈,我幸慶在此時此地,得以練習卸下嚴肅的朝聖心態,而親近藝術就好比呼吸一般的自然,自由,不再需要沉重的目的和拘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