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在荷蘭工作或唸書的朋友,即將返鄉離去前難免離情依依。有些人也曾試著尋找繼續留下的機會。
我們在鹿特丹的住所,過去是由一對來自日本的夫妻所承租。儘管素未謀面,但因著留在廚櫃裡的日式餐具,或是信箱裡偶爾寄來給收信人Takeuchi先生的郵件,日子一久他們也不算是全然的陌生人了。
最近和鄰居閒聊得知,Takeuchi夫婦非常懷念在鹿特丹的生活。目前Takeuchi先生正在向公司爭取再次派駐此地。鄰居提及,Takeuchi太太用來與他聯繫的電子郵件地址,甚至是以我們住所──也就是Takeuchi夫婦當年在鹿特丹的住所──的地址所拼成。足見他思念嚮往的程度。
Shingo外派任期即將屆滿。雖然所處產業不同,我們常笑稱彼此是同梯戰友。兩家子都來自台灣,小孩年紀相仿,面對外派生活的態度也多半不謀而合。替Shingo家人餞行的那晚,Nicole數度問我是否有繼續留下來的打算。我回道,要留,就要有長住的準備與決心;如果沒有這般念頭,那麼剩下來的問題,只是什麼時候回去才是適當的時機罷了。
晚餐過後,我們來到河邊回顧白橋一帶的景緻。河的對岸是Hotel New York,那是三年前兩家人頭一回相約喝咖啡的地方。Nicole再次拍了照,說不定這是他最後一次看到白橋。我能感受到他的不捨。換做是我,我也會。
因為我沒有打算一輩子都待在荷蘭,所以那一天也會到來。至於什麼時候回去才是適當的時機,我突然覺得,也許最不捨的時候正是最適當的時候。因為那將使我們帶著鮮活、滿溢並又深刻的感受離去,然後一輩子將它珍藏在記憶裡。
於是,我開始相信這群朋友其實是幸福的:Somee,Youni,Nicole和Shingo。或者是Takeuchi夫婦。他們現在都屬於「鹿特丹美好記憶俱樂部」的成員。而我暗自祈禱,當那一天來臨時,也會幸運地成為這個俱樂部的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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