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路旁中山堂裡,我站在面對觀眾左手邊的舞台上,時間是一九八七年還是八八年一個建國中學的晚會,我大概是整個場子裡唯一的一個附中學生,我是樂團的吉他手。
曲目現在進行到Bryan Adams的One Night Love Affair,這是Reckless專輯的開場曲。我的肩上揹著一把美製的Washburn電吉他,這是考上師大附中時母親送我的禮物。我的眼神一直緊盯琴弦,鮮少向觀眾席望去,兩耳專注聽著從音箱裡擴散出來的吉他聲。曲子進行著,我刷弦,再刷弦,然後獨奏。至於和Bryan Adams沙啞的歌喉相較起來我們的主唱究竟表現得如何,我怎麼樣也無法回想起來了。
那個時代練團的年輕小夥子,通常只顧著把自己的樂器音量調到最大,然後沉浸在自個兒的演奏之中。我也是這麼走過來的。就這樣子,那晚是我的第一次正式演出。
這陣子陸續從收藏中翻出一些陳年的黑膠唱片,隨著轉動的唱盤,這些音樂又重新喚起了年少的記憶。而當One Night Love Affair的前奏吉他刷弦聲又再一次響起時,儘管時空背景已大不相同,它所喚醒的情感共鳴竟從未曾改變。透過這黑膠唱片轉啊轉,彷彿像是時光機器將我帶回到十七歲的那個揹著電吉他的男孩。
也許唱片在保留Adams歌聲的同時,也記錄了自己青春時對音樂的情懷。一首接著一首,現在都穿越時空再一次流洩出來,然後感染著現在的自己,和新孕育的情緒交融在一起。
一路聽到A面最後一首Somebody,我忍不住在客廳裡擺動了起來。
Another night another lesson learned
It's the distance keeps us sane
But when the silence leads to sorrow
We do it all again ─ all again
腦海裡不斷浮現出吉他和舞台的場景,影像如此鮮活,也許是三十七或者是十七歲,但無論如何今晚注定要再搖滾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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