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七月四日,首度兩岸包機直航陸客來台。兒子三歲又八個月,頭一回願意獨自外宿在爺爺奶奶家。廟口的歌仔戲出現在捷運站電子看板裡的廣告,翠黃綠和橘色變得受歡迎起來。很少聽到再有人像從前憂國憂民般地說道這是一個動盪的年代。
每回出國就覺得台灣5%的VAT實在很低遲早會漲,結果VAT還沒調整現在油物價已經如火如荼地向上攀升。電視廣告說得真妙,什麼都漲,就只有咱們的薪水不漲。
一位工作上認識的美國朋友說,他走遍了全世界八十個國家,最後選擇台灣作為他的歸宿。他的小孩現在七個月大,媽媽是台灣人。餐桌上大夥兒開玩笑說他是政府Branding Taiwan計畫的最佳代言人。
的確,動盪不再,只是社會更多聲多元。現在能夠單純地過生活變成一種入世的宗教修煉。
我只走過十來個國家,台灣本來就是原鄉。近四十年被這片土地眷養,與其說累積了對它濃厚的情感,我倒懷疑那是一種不自覺的依賴,或者是對在這裡所留下的記憶的鄉愁。
十天後要出發到荷蘭工作。本來前一陣子想將生活周遭的街景拍攝下來,好作為視覺記憶的一部分,現在不打算這麼做了。Mag問我是不是情緒複雜,想想覺得自己只剩下平常心。
如果說生活態度和方式比什麼都來得重要,那麼對生活地點本身的眷戀或期待就只是遷徙過程的必然。
這片土地在心中仍然可愛。它將繼續成長著,而我則會遷徙,停留,再遷徙。然後有一天像那位美國朋友一樣找到落腳的歸宿。這之間或者最後,我們再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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